95、第 95 章(2 / 3)

玉勺放到一边,吹了吹,便缓缓地将温热的药汁一点点喝尽了。

他动作小心却流畅,但眉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苦得拧紧。他只顾着对付手里的那碗药,没注意到霍咎随着他拧皱起的眉头,也一点点拧了起来。

终于,一碗药见了底,江随舟放下药碗,松了口气。

却不等他一口气松完,霍咎忽然塞了到他嘴里。一时间,一股汁水四溢的清甜在他嘴里蔓延开来,竟像是要把他残余在口中的苦味全都逼走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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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一颗剥开了的葡萄。

江随舟抬眼看去,便见霍咎不知什时候将个小桌子拉到了床边。桌上放着的贡果,正是前些时日西域进贡来的葡萄。

霍咎塞了一颗,又去剥第二颗。

他的手在剥葡萄的时候显然不像挽弓那么娴熟,像跟那葡萄有仇似的,囫囵撕下外皮时,已然要将那葡萄捏碎了。

不等江随舟说话,又一颗葡萄落进了他嘴里。

江随舟匆匆将葡萄咽下去,连忙开口阻止:“不用,没有多苦。”

哪儿就那么金贵了?他从前自己喝药,拿茶冲一冲也便罢了。他这大个人,又不怕苦。

却听旁边的魏楷噗嗤一笑。

“王爷不知道,我们将军才最怕苦呢。”

江随舟抬眼看过去,便见霍咎也从那盘葡萄上抬起眼,双手沾着葡萄汁水,目光凶狠,警告一般盯着魏楷。

就见魏楷嘿嘿一笑,飞快地接着:“将军打小就不生病,偶尔病一次,谁都没法儿把药灌他嘴里去,气得老侯爷直揍他,也没用,发着烧还满屋子乱窜要往外逃呢。可能他自个儿怕苦,就当您也怕苦吧?”

“皮紧了,还是嫌脑袋顶在肩膀上沉了?”霍咎打断他时,已然咬牙切齿。“还不滚!”

魏楷笑嘻嘻地跑了。

霍咎阴沉着脸回过头来,就见江随舟也正笑着看他。

“他瞎说。”霍咎脱口而出。

不过江随舟这模样,一看就是不相信。

“我居然没看出来。”江随舟笑着说。“刚来王府时,我也见过喝药的呀?”

霍咎只恨魏楷嘴碎。

谁能喜欢喝药啊,那么个苦玩意儿是好吃的东西?他喝一口就要发恶心,但是这大个人了,总不能像小时候那般胡闹吧?

他不喜欢喝药,但更不喜欢丢人。

但是对上江随舟那副眉眼皆笑意的脸,他却一点都生不起来气,反倒满腔的怒意,都软软地化成了春水。

……只怪眼前这人太招人了点儿。

他分明凶相毕露的,江随舟却一点也不害怕,只看着他笑。霍咎磨了磨牙,片刻之后倾身过去,发狠似的,一把将拇指上的葡萄汁水抹到了江随舟的嘴唇上。

“这好玩,还笑!”

分明咬牙切齿的,却也染上了一层化不开的笑意。

——

江随舟只有种错觉,像是自己身边突然多了只大狗似的。

虽不出声,却总围着他悄没生息地打转,时不时偷偷舔他一下,就高兴地要撒欢了。

他也不知道这种错觉是哪儿来的,毕竟在此之前,他也与霍咎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,同吃同住的,也没什异样。

霍咎这日便守在他床榻边上,先陪着他喝了药,又陪他一起用了早膳。因为霍咎盯得紧,江随舟还被逼着多用了半碗粥,一时间胃里又撑又热的,烘得人直想打瞌睡。

就在这时,魏楷又折返了回来。

“将军。”他说。“娄将军从扬州回来了。”

霍咎眉心敛了敛。

前两日京中事态紧急,昨日划分兵力时,他手下又缺将领。扬州离临安很近,扬州的守军又与娄钺有故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