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间，季南初的脸色惨白如纸，在黑夜中尤为的明显。

学着路边的乞丐，打发一点？

她看着他的目光，比陌生人还要陌生，这么残酷的要求，不说她和傅时漠算是夫妻一场，她也算是在傅氏三年，是他的下属，不说帮忙一番，借点搭车的路费，竟然要她如路边的乞丐一样哀求他的施舍。

一个路边的陌生人，尚且不至于这样冷漠。

季南初越看，都越无法将心里面的人和傅时漠重叠在一起，或者她真的错了，有些人早已经变了。

是她固执的还站在原地，以为一切都没变。

她含着泪水的眼看着模糊的傅时漠，一颗心，被践踏的支离破碎。

傅时漠看着看起来梨花带雨的季南初，心却升起一丝的烦躁，他抿着唇，正要说什么的时候，季南初却忽然扑通的跪在他的跟前。

没有一丝犹豫，没有一丝停顿，没有一丝后悔。

“求你行行好，给我点钱坐车，求求你……”说着，季南初又砰的一声，把头磕在了地上，咚的一声，像是闷雷般震在了傅时漠的心头上。

铮亮的皮鞋不由往后一退，傅时漠黑眸紧缩，到了嘴边的话，竟变成一声狞着的嘲讽“为了钱，你还真是什么下贱的事情都做得出来。”

“是，只要你肯给我钱，我做什么都可以。”尊严早已经被践踏，所以季南初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，只要他满意，她都可以配合。

只是，伏在地上的脸，却不受控制的落下了一滴滴滚烫的眼泪，在地上氤氲出一点点的水迹。

很快就被蒸干了，了无痕迹，就像她和傅时漠的曾经。

听到季南初的话，傅时漠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，反倒是怒火冲上心头，这个女人，果然一点底线都没有！

钱一把砸在了季南初的脸上，然后散落了一地。

季南初在傅时漠面前早已经没有了任何骨气颜面，她跪在地上将钱一张张的捡起来，嘴里还说着一声一声沙哑的谢谢。

“谢谢……谢谢……”每捡起一张钱，她就会说一声谢谢，像是复读机一样，了无生气的重复着。

从这一瞬间开始，她季南初在傅时漠的面前，注定是没有办法再有任何的尊严。

她拼尽全力，用尽一切想要努力在傅氏工作，努力做到三年来不求任何人，却没想到，只要傅时漠动动嘴，她就要面临失去一切，傅时漠就能将她所有的努力都轻易打碎。

现在，她却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，因为她就要连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女儿也没有了。

季南初没有想太多，撑着旁边的车子站起来，一拐一拐着脚，仍旧是小跑着往马路上跑。

尽管是现在没有计程车，她也一边走一边拦车，无论是计程车，还是普通人的车子。

可是三更半夜的马路上，正常的人根本没有人愿意停车。

现在的世道很凉薄，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在路上不要命的拦车，谁都不愿意招惹这样的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