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不言看着运送过来的草药车队的时候，突然看到了被人丢弃在一旁的发霉巴豆。

林思正好张罗好手头上的事情，走了过来，看了他一眼道“李大人，这巴豆都发霉了，您看这个干什么。”

“发霉了也不影响。你去帮我找一下萧守将。”

林思点了点头，这一路行来，她知道李不言是个有本事的儿郎，绝对不是盛京城里吊着书袋子的文弱书生。

萧立正在看着燕京城的沙盘，寻思着将火炮安置在什么地区，毕竟他们顶多只能撑两个时辰，大门一破，城内的百姓能撑多久。

背水一战，他们胜算着实不大，而且他派出去的人回来也告知了他一个惊心动魄的消息，将军那边已经开战了，他面对的是敌军，而他面对的，可能是自己人。

萧立将城中百姓安顿好之后，便从萧府那边得到了一个明确的消息，将刘平绑走的仓斜族人亲口承认，与大楚的军队里应外合，前后夹击燕京。

萧昊面临得是三十万大军，而燕京城这边，估计是十万，响应朝廷号召的军队并不多，有些已经跟萧昊达成了共识，不会落井下石，可是朝廷这次来的突然，就连隔壁城的也没反应过来。

倒是江州那边的守将马飞给燕京来了一封信，说有需要一定鼎力相助，挂着得还是死去卫相的名号。

江州路远，等那马飞过来，恐怕都打完了。

萧立还从未带着一群老弱妇孺打过仗，心里当然没底。

林思拿着令牌进了临时作为布防点的院内，将李不言有请的消息告诉了萧立，萧立这才带上地图去找李不言。

“李大人，有何指教？”

李不言笑了笑，“如今我一介布衣，大人两个字担当不起，只是这巴豆虽然发了霉，人不能吃，可畜生可是不挑的，我是想问问萧守将，探查兵可回来了？现在去撒豆子，可会来不及？”

萧立并非蠢货，一听便知道了李不言的用意，当即两个人相视一笑，萧立赶紧让人把三大车的巴豆拉走，好叫这城外头立意来攻打燕京城的蠢蛋们尝尝这马粪的滋味。

其实李不言这招也不能对外头的大军如何，好歹便是能撑上一日两日的，万一萧昊那边能得胜，这边也能喘口气，燕京城这一劫就算过去了。

趁着大军还未来，萧立让人出城撒豆，那几箱子的巴豆密密麻麻在地上撒了个遍，林思怕马不吃，干脆熬了巴豆汤，让人连汤水一块洒在草地上。

燕京城外有一大片草地，正好这时节，给马当绝佳好料。

一晚上的时间，足够百姓们做好防范，足够萧立布局，也足够让那帮盛京来的小英雄们成长起来。

当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落，整晚未曾入眠的燕京百姓们振奋起了精神，每个人都扯了一块雪白的布条绑在头上。

马革裹尸还，他们自己为自己戴孝，今日若赢，他们身边的人，也未必还在，但不战而死，他们不甘心。

以卵击石，也要搏一搏。

萧立派人告知华清如消息的时候，她还在高台上眺望远方。

她已经知道萧昊那边也在开战了，等她准备下高台的时候，突然一只白鸽飞到了她的身边，还在原地蹦跶了两圈，她没有碰，倒是跟着上来搀扶她的医女眼尖，接过了白鸽腿上捆绑的信件。

因为激动，她手还有些颤抖，这是主人独特的徽章，难道？主人已经平安。

医女打开信，浏览了一遍后递给了华清如。

“夫人，只要撑一撑，援军就到了。”

华清如忙将信看了一遍，也是激动得不能自己，“是琰之，琰之的信，那他跟世宜一定一起来了，只是他们手上哪来的兵啊。”

医女笑道“卫相跟华相大人自然有法子，夫人这下可以放心了，只要咱们再撑一撑，不让这些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