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氏一听是安王的诡计，更不敢说话了。

柳氏抹了抹眼泪，起身端坐，一脸决绝，“就听大夫的话，截肢！”

秦承睿放声哀嚎，“娘！不要啊！没了腿，你叫孩儿以后可怎么办！”

“你现在只是没了右腿，总比没了命好吧！”
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！”

柳氏哄道“好孩子，这也许就是你的一个大劫。娘答应你，只要这次你平安度过，娘定会替你报仇！”

做出截肢的决定是绝望的，柳氏只盼着秦承睿能九死一生，保住性命。

截肢当天，留香院被围得固若金汤。就连整个秦府，也都被柳氏安排的人看得死死的，不允许任何人进出。

秦初雨慵懒地躺在自己屋里，看着毒圣手札。

“哇，大小姐，你猜留香院去了几个大夫？五个！原来砍一条腿要这么多人啊！这五个大夫都长得高高大大，奴婢还以为他们是打手呢。”

秦初雨慢悠悠地翻着书，对采灵的话置若罔闻。

她实在太兴奋了，所有的话都是自问自答，根本不需要秦初雨的回应。

采灵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，不一会，又跑回来，比划道“奴婢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种刀，长的短的，粗的细的，扁的圆的！我的天啊，这些大夫是从哪弄来的刀啊！”

“奴婢刚刚翻了书，原来有的刀是用来解剖的，有的是用来挑筋的，有的是用来剔肉的，有的是用来碎骨的。哦，奴婢想起来了，还有个大夫背着个锯子，那个定是用来锯腿的！”

“整个秦府的灶台都在烧开水，全都端到留香院去了。那血水，一盆一盆的从院里端出来，比生孩子流的血还多啊！”

“他们定是给大少爷用了麻沸散，否则怎么大少爷一声都没叫？不过，麻沸散不能用多也不能长期用，等截肢后，麻沸散的效力过去了，大少爷肯定要痛死过去。”

“大小姐，奴婢刚刚听留香院的下人们在议论，说有大夫会做假肢。假肢是什么？是不是用木头削出一个人腿的模样，再接到大少爷腿上去？”

一整天，采灵不知疲惫地往返在赏翠院和留香院之间，将她打听到的第一手消息全都汇报给秦初雨。

掌灯时分，截肢完成，柳氏将所有大夫都留下来了，以防万一。

采灵也累瘫了，吃了今天的第一口饭后，忽然问秦初雨“大小姐，那晚您泡汤时，真的没有遇到大少爷？”

秦初雨合上书，伸了个懒腰，问采灵“咱们府里，哪个位置离留香院最远？”

“好像是药房。”

“明日我便搬过去住几日，你去收拾收拾。若有人问，便说我在研制新药。”

“好好的，为什么要住那？”

“你不嫌吵，就住在这吧。”秦初雨狡黠一笑，并不细说。

第二日，采灵便知道了秦初雨此话的深意。

麻沸散效力一过，秦承睿就痛得要死要活。他拼尽全力地嚎叫，哀求柳氏给他喝一口掺了麻沸散的药酒。

可是，用多了麻沸散，不利于伤口的愈合。柳氏只能咬着牙拒绝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