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1年7月，混乱的感觉是如此强烈，快要吞噬尹他。他意识到，自己再也无法忍受被公众审判的日子。这时候，名誉已经为尹他带来不菲的财富，但也的确让他无法消受。值得一提的是，尹他深深地认为郑寅是某个法力无边的巫师，他斩断了与其的一切往来。毫无灵感的那段日子，尹他迷恋上了女装。他买来裙装和丝袜，在家中换装。有时他甚至偷来蒲莉的衣服。??沉浸在女装中的那段日子让尹他感到无比和平。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。但他的精神依然紧张，并且开始产生大量单一的幻听。他身形在骤然间显得消瘦。同年8月，他开始谋划重返西宁高寨镇。出乎尹他意料的是，蒲莉显得轻蔑地拒绝了他的邀请。理由是，那里都是乡下人。尹他在心里痛骂蒲莉是一个自作清高的婊子，但表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什么。同时，他加快了对重返西宁行程的安排。??1991年8月，尹他带走了徐以倩的部分衣物，和偷来的蒲莉的衣服踏上重返西宁的路。到兰州车站的时候，他再一次因为逃票而被警告。九十年代的西宁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变化，它像往日那样贫瘠、荒芜，充满暴乱的引子。一到西宁，尹他立刻感到自己的内核始终如一，不曾改变。东关清真大寺已经被修缮得高大、辉煌。寺门前仍聚集了那些苟且偷生、穷困潦倒的年老。他们几乎和十年前的那群人别无二致。尹他给了几个长得像山羊的一些钱。但他们仍用一种略带恶意的眼神揣测着尹他。骨瘦如柴的病人，像一捆柴火倒在路边。他们是和平中的噪声，尹他感到愤怒——他感到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像虚构出的画面。伤害、嘲讽、慌乱、毁灭，人类愿望的图景，被束缚在病态与欲念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