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天，宁古塔·苏恩，用匕首废了自己的双眼。

为了记住你最美的样子，为了记住你干干净净的样子，我宁愿让我能看到的一切，都定格在你如此美妙的脸庞，此生足矣，不悔。

“啊！呃…呃啊……”他疼的跪在了地上。

“老六！！”宁鸢想要去扶起她，但是却被一把推开，“你退出，听懂没有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退出！！！”

“好，我退出，老六……你别这样。”宁鸢一口答应了，那一刻，她怕极了。

只是她完全没有明白苏恩为什么会突然刺瞎自己的眼睛，难道就是逼迫自己退出数学组吗？

“你别这样，苏恩……我退出还不行吗？我退出…退出…”

……

这段记忆，宁古塔·苏恩从没有忘记，宁鸢更是刻骨铭心。

因为，直到不久之后的一天，钱不愁送给她一张照片，拍的是一本日记的其中一页。

照片里，日记本上字迹十分扭曲，甚至很杂乱，但是看完内容，她突然哭了……

——我只想保护你，让你不受到任何伤害，我会为你净化这个世界，直到它配得上干干净净纯洁如水的你；可你却不愿如此，我只能刺瞎自己的双眼，只是为了记住你最美的样子，我不在接受任何视觉带给我的记忆，除了你！因为我害怕，将来有一天，你将不再是我看到的那个样子，鸢鸢，为你我无怨无悔。

——宁古塔·苏恩。

从那天起，鸢鸢辞掉了双生猎手的职务，退出了数学组，不再过问任何纷争，只在布鲁西昂学院教书育人，因为……当老师，是宁古塔·苏恩最初的梦想。

我的心愿你替我守候。

那么你做不到的，我也替你完成。

而苏恩，在刺瞎自己之后，就彻底变了一个人，他原来是个见人不说话就浑身难受的话痨，是一个和事佬、开心果，但是从那天起，他开始变得冷言冷语。

变成了今天这个人狠话不多的六哥。

……

两人都从记忆中扯出了思绪，宁鸢望着苏恩的六棱护目镜，然后直接走上了大巴车，站在他的面前，轻轻的咬了咬她那娇嫩的朱唇，“苏恩，你当年为什么刺瞎……”

“为了打开心眼！”他抢先回答，然后露出一抹微笑，很是冰冷，“就像今天我能做到，虽然我没有肉眼，但我能看见周围一公里内的一切，你来的路上是低着头的，似乎在想事情，足球场门口还有一对情侣在接吻，女生害羞的说老师来了，但是男生说没事儿，老师不管自由恋爱，对否？”

“对。”

“对。”老六微微一笑，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宁鸢知道，他也许永远不会说出自己想听的那句话，因为他认为的爱和自己认为的爱不一样，而他想给他自己认为的爱，但是苏恩的爱是拒绝，而她的爱被隔绝的无法传递，这种思恋太痛苦了。

“老六，你后悔过吗？”

“没。”

“你依然选择自己的路？其他的都不在乎了吗？”

“相信我，我会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世界。”

“我宁要要一个脏兮兮的世界，只要有你！但现在，我什么都不想要了，苏恩，你是混蛋！混蛋……”说完，宁鸢红红的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泪，然后她倒退了几步，然后转身、离开……再没回头。

混蛋，就混蛋吧！

有些人，注定不配拥有爱情，那就当混蛋好了……混蛋就混蛋。

总比失去一切要好，至少，当混蛋还有美好的回忆，还能让你……干干净净的活着。

哪怕代价是辜负你的盛情和美意，是让我每天只能用瞎了的双眼回忆